新社區,一張白紙,大家急著讓她彰顯色彩,於是聯誼活動一年推出兩次。

這對夫妻把拉胚機搬到會場,由太太上場操作拉胚。一塊濕泥,瞬間長高,可圓可方,方方圓圓,還可帶荷葉邊,魔術一般,現場一片驚嘆,尤其在她把轉盤上那個白胖可愛的胚壓下還原時傳出一片惋惜聲。

因為社區聯誼會我才知道他們是陶藝家,工作室在鶯歌。

那年代,大陸宜興紫砂器和鶯歌手拉胚相互輝映,喝茶文化深入社會各階層,鶯歌的陶瓷新市和老街同樣吸引人潮,茶器在傳統中狠狠地創新,個別化的手拉胚,成套的茶具,成為熱銷的藝術品。


別人的日子怎麼過?別人是不能全然感受清楚的。而且也不必有『知的權力』。


有一天,在社區聯外道路上,一部黑色福特新車靠近走路的我,停下。陌生的車,引我狐疑。當車窗搖下,竟是「那個失散的我」。因為好久不見,我非常高興的喊她的名字,躬身去聽她說話,我聽到的話又是一時難懂:「我現在在台北…」

回想她的眼神,一如往常,清澈專注。我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以往幾次走過她家,路上相遇的寒暄,讓我感受這一對夫妻個性溫和寡言詞,這不是比較容易相處的人格特質嗎?

我上班時間和小學生的上學時間同,好幾次看到小易由爸爸陪伴上學。走路或父子共乘一部越野腳踏車,後來是各自騎車,因為小易長高了。
小易的爸爸留長髮綁馬尾,有陣子小易也有個髮辮。父子一起出現,見人總是笑臉招呼,很少開口寒暄,歸為靦腆的人。

有一回,我和小易在回家的路上相遇。我們有「六百公尺長的交談」。
「今天爸爸沒接你?」
「我已經長大了,我要畢業了。」
「長大,是的!小易,我看過你好小好小的時候在媽媽懷中的模樣。」
「還像嗎?」
「不像-你要讀哪個國中?」
「好像還沒決定。」聽他這麼說,我以為是國中和私中的差別。沒想到卻是搬家。

有鄰居要賣房子大家都關切,其中一個原因是趕快找親友來遠親變近鄰。不勞信義房屋。所以,那是我最近一次見到小易,也是談最多話的一次。在那次談話中,我一直隱忍『媽媽好嗎?』,不讓它脫口而出。

想來,小易該是高一了。


紫薇,讓我想起他媽媽。附帶他後來的新媽媽。聽說很早就補位,聽說不太出門,聽說搬家是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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