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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點半,起床。虎克不解,不是五點十分?

開燈。

靠背,擱腳,小龐說的,躺著看書!

 

 

報紙來了。

頭版,潑漆、撒冥紙。

是為了告訴來人,別想得美?

我有疑:到底是誰想得比較美?

到底是誰該愛誰多一點?

 

副刊,「黃昏的景致」,吳敏顯書寫,顏寧儀仿達利精神插圖。

要說黃昏,且從旭日起〜然而多少年後細猴子總得變成老猴子,「想過馬路,看著開過來的汽車還在老遠,哪知道才走一半便得拔腿逃命。這幾年大家作興罵官府,他也覺得被罵活該,既設置紅綠燈,怎麼讓它變成走馬燈,綠燈只眨眨眼,黃燈更迅如閃電。」

然後記性流失,生活動線千折百撓。

然後「他非常清楚,自己已經和大多數年輕人分屬不同黨派了,開口說話動手做事,往往成了異類。」多年不見的有教養的朋友總說你模樣一點都沒變。「事實是,不管哪位老先生老太太,如果不刻意梳理裝扮,捆紮護腰撐直腰桿,再擺出派頭跨大腳步虛張點架式,而是以年歲給你的直白模樣走在街頭逛進商場,肯定人人當你是隱形人,甚至是令人嫌惡的路障。...,只好心甘情願地留家裡做在宅老人。..在靜謐的天地間留守,再適合不過。」

最後結語(降書):天色微茫,但還不到夜晚,打起精神睜大眼睛,總能夠辨別很多景致。黃昏景緻還算迷人,這是讓人覺得稍稍安慰的。

 

我們老師是說,日落時分,要有彩霞相伴。這話我記住,也算計著。

 

而今天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參加「純姐」的告別式。

阿公當司機,乘客坐滿。

快到了,有人問在哪一廳?

「懷德廳」。

但沒人知道「懷德廳」在哪裡。

但是一抬頭,純姐的名和姓,斗大入眼來。

阿公去停車,居然是剛剛空出的上上好方便的位置。

在此所遇,正好連結純姐明快的性格。

純姐的離去,帶走我一部分天真。我改信未來是空白的,是神祕的。不是可以「如果」的。

 

今天的書寫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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