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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同學會的通知由我郵寄。特別對幾位好久不見的同學另外書寫思念與期待見面。

 

蘭貞早早來了,毫不遲疑地擁抱,告訴大家她身體很好了,謝謝大家當年愛護她那麼多。

 

我不時到麻竹園入口,吹風與等待。

當仙采摘下寬邊布帽自報姓名,那瞬間,著白上衣、卡其兩片裙的少年仙采也一起走來,歸鄉的燕人,歸鄉了。

 

我們住在麻竹園,首選八人房。十點熄燈,自己熄燈。

 

在黑暗中,有人想起一年級的時候是住在一間教室,四十人房。第一個離家的夜晚,有人哭泣,有人安慰。不記得是誰哭了,但安慰人的人更讓人記憶。

之後是八人房,一直到畢業都是八人房。

不同時空的八人房。

此時麻竹園的八人房,進門兩邊各一間衛浴,接著上下舖共八床,上下由中間的木箱型階梯。

昔日,一開門就是床,左右、上下共八床,沒有中間,上鋪同學從直立的鐵梯上下。接著是書桌書櫃,左右各四,共八。然後就是窗外。

「沒有衣櫃,我們衣服放哪裡 ?」

大家開始想。

「衣服都在曬衣場。」

「對喔,我們都穿制服回家,穿制服返校。」

「床底下由上下舖對半分,各擺一個臉盆、兩雙鞋。」黑色的皮鞋、白色的布鞋和自由的拖鞋,下床的時候總有一雙在腳上。

無聲,咧嘴笑 ?

「其實我很愛那簡潔的空間。我第一次到我女兒的女生宿舍,感覺像還沒上架完成的屈臣氏。」

大家又咧嘴笑嗎 ?

 

再來,代人記憶很詭譎也很精采 但是進入個人的往日範疇,略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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