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那一生中沒有任何缺陷的女人一樣,臨終時,她沒有受到任何痛苦就平靜地死去,現在,她閉著眼睛,表情柔和地仰躺在自己的床上,安於天命的模樣,她的靈魂是多麼溫柔。這位老母親,這位貞節的女性,終於度過一個沒有動搖沒有悔恨的一生。」
~ 以上,莫泊桑「守靈」的開頭
在床邊跪著逝者那個鐵面無私的司法官兒子,另一邊跪著已進入宗教之門被稱為烏拉麗修女的女兒。母親的死使這對兄妹方寸大亂,母親教導他們兩個的是強大的宗教和不容妥協的義務以及古板完備的道德,因此男孩成了司法官,女兒得自於嚴格的貞潔觀念,厭惡男人而和神結婚。
他們幾乎不知道父親是怎樣的人,他們只知道父親使母親不幸。
兄妹倆為母親守靈,為了珍惜與母親最後的相處,烏拉麗修女對前來陪伴的神父說他們兄妹倆要單獨留在母親身邊,像過去一樣,就他們三個人在一起。
兄妹倆盡情的呼喚母親表達無限無上的愛,直到慢慢鎮定下來,修女妹妹對司法官哥哥說:「你知道媽媽常看一些古老的信,那些信就放在抽屜裡,我們來看看好嗎?我們就在母親身邊回顧她的一生,我們可能因此知道媽媽的爸爸媽媽或者更早的祖先,了解媽媽的心靈……」
妹妹大聲朗誦一封又一封的信,把死者的身世及一切纏綿的回憶一一讀給亡母聽,也讀給哥哥聽,一邊心裡想著應該把這些信做成紙衣,包裹著母親。
有一個紙包上沒有任何註明,她大聲的讀起這來自陌生人的信,
滿紙的情言愛語被讀出來,司法官站了起來,修女也停止讀信,
司法官像是站在法庭上那樣嚴肅地、冷漠地看著死者,修女則有如雕像般直立不動,眼角卻噙著淚水,等待哥哥下一句話。
哥哥靠在窗邊凝視窗外的黑,轉身緩緩把信撿起來收攏進抽屜裡,並把床上的蚊帳掛起來。
他對妹妹說:「走吧,我們離開這裡。」
司法官莊重地離開,再也不看一眼那和自己有了隔閡的母親,
我讀,
我嘆,
我問:
雙面偽君子,不論性別 向來是擁有劍筆的您不肯筆下留情的一塊,這個老女人躺著了,沒有知覺了,卻也再領受致命的一擊,她的罪應該再死一次?
您讓司法官、神職人員,擁有絕對的堅不可摧的「職業道德」,他們輕易把一生相依的至親在瞬間棄絕切割,這真的是他們的必然?還是因為他們還年輕?還是因為您特別不喜歡這二種重要的行業存在人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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