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陰影之舞》,十五個短篇的集結,1968年出版
據稱,孟若花了十餘年的時間。
寫的大部分是女人的故事。
由女孩或女人作為主述者,
敘述生命中某個時刻,意識到「性」那強大、混亂的力量;
或是性別、兩性關係在身處的社會是如何地複雜,
影響著人的自由之心。
以《幸福陰影之舞》中的「辦公室」作為幸福和陰影同時存在的梗概分享。
故事大綱:一位寫作的女人想到自己該有一間辦公室讓她努力寫點東西。丈夫說好,如果可以找到便宜的地方。她很容易地向麥利夫婦租了間辦公室,在夜間或周末使用。麥利先生很高興有位有著嗜好的租客,他過來解釋一些事情,也想提供舒適的設備如安樂椅、彩色窗簾布。但是被拒絕。送個漂亮小盆栽致歉,熱情提供一堆寫作題材,譬如前房客,一位整脊師的事。下一件禮物是茶壺,這趟一併訴說自己的生平,希望被寫下來。作家極力想擺脫干擾。一晚回頭取忘了的信件,在街上看到辦公室的燈開著,原來麥利先生進來先讀為快。她更積極抗拒。接下來麥利先生貼字條要她去找他一趟,說正常人不會鎖著門又不應門。之後數度的字條,張張指控,說她辦公室裡的人聲干擾麥利太太午睡,垃圾桶裡發現烈酒酒瓶,說她跟附近一家咖啡館的人過從甚密。內容奇幻。「最後的一棒」是麥利先生說他在走廊一端作家專屬的廁所裡發現色情塗鴉。麥利先生要求她或她的朋友來刷洗否則訴諸「猥褻法」。作家到此,收拾起來時攜帶的簡單物品,告別她的辦公室。下樓,麥利太太出現了,她幫她提一只袋子。
以下請欣賞真正的作家孟若的本事 (按原作順序節錄):
〇我有一個家,舒適寬敞,還有海景;家裡有地方可以吃睡、洗澡以及跟朋友談天,此外我還有座花園;家裡並不缺空間。
〇沒錯,我要宣布一件對我來說頗難啟齒的事。
〇我對丈夫說我要一個寫作的地方 。旋即意識到這是過分的要求,是罕見的自我放縱。
〇我喜歡「辦公室」這個詞,帶著尊嚴和平靜,還有目的性和重要性。
〇男人在家工作,就會有一塊空間給騰出來,沒人期待他去看孩子為什麼哭鬧,或是餵貓,他可以把門關上。但請想像(我對丈夫說)一個母親把門關上,兒女知道她在門後……;同理,一個女人兩眼出神,望向一片沒有丈夫也沒有兒女的鄉間,這在世人眼哩,違反自然。因此,………。女人就是家本身,兩者間無從切割。
〇感覺整個家重新化為木材、水泥,置身其中的生命都退散,只剩下我,無所遮蔽,一無所有,感覺一股強烈而失序的震顫:那是自由,一種嚴峻而完美的孤寂,此刻我還無法承受,然後我便明白平常我是如何受著庇護和阻礙,那些堅持不懈的力量是如何溫暖並束縛著我。
〇人心是一本闔著的書。
〇我連敲門都不必,一個婦人從一間空著的辦公室出來,用腳把吸塵器推向對面一扇開著的門……她邀我進她的公寓放吸塵器和拿鑰匙;她的丈夫不在家;她是嘆著氣說的,緣由我無從猜想。
〇麥利太太,年約四十出頭,…,身上有些加上去的女性特質,鮮豔唇膏,粉色羽毛拖鞋。她帶著一種搖擺不定的逆來順受、筋疲力竭、緘默憂慮的氣質,訴說著她這輩子都在悉心照顧一個精力充沛、脾氣暴躁而無法自理生活的男人;這其中有多少是我第一眼看出,有多少是後來才看出的,很難判斷,但我當下確實認為她沒有孩子,無論她的生活壓力為何,一定大得讓她沒有辦法養育兒女。
〇客廳裡最顯眼的是一張肖像,打著專屬的燈,表在鍍金框裡,肖像是個英俊的金髮中年人,坐在辦公桌後,西裝畢挺,一副極其成功、氣色絕佳、和藹可親的模樣。又一次,或許出於我的後見之明,我覺得這幅肖像明顯點出男人對這個腳色的不安和信心不足,他必須充分、堅持不懈地展現自己,這很可能造成災難。
〇辦公室我一見就想要。(這裡之前有個整脊師,但後來走了─麥利太太用她那種懊悔但沒透露甚麼的口吻說。)
〇下回我來的時候,他們同意了我出的價格。見到麥利先生,我再重複說明我不會在一般上班時間到此,我只在周末或偶爾晚上的時間來。
〇麥利先生以愉悅的態度接收我說出來的資訊。(經過十年或者十五年的時間,原本肖像中的男人已經大大地肥軟潰散下來,累積了驚人的脂肪,一舉一動總伴著嘆氣,五官變得模糊,原本可親而野心勃勃的神情也成了令人不安的謙卑以及歲月累積的猜疑心。)
〇我帶了我的打字機,以及摺疊桌和椅子,還有一張小木桌,上面擺了電熱爐、一個煮水壺、一罐即溶咖啡、一根湯匙和一只黃色馬克杯,就這樣。
〇麥利先生來敲門,他環顧四周,表示對女士而言真是不舒適的環境。「我覺得非常好。」巴望他自己快快走開,還我清靜。
〇「妳應該要有安樂椅,我地下室裡有一張,…,如果妳想車個窗簾,我可以付妳布料錢……。」
〇我站起身,走到窗邊,俯瞰空蕩蕩的周日街道,我說:「麥利先生,請不要再用這些事打擾我了…。」這樣冷冰冰的語氣其實常出現在我腦中,只是說出來實在不容易。
結果這話帶來毀滅性的效果。「我當然沒想過要打擾妳,」「我也是為了妳的舒適才提出這些建議,要是我知道這是在妨礙妳,我早就出去了。」
他離開後我感覺好些,雖然慚愧自己三、二句就搞成這樣,但我心想,他遲早要被潑這桶冷水的。
〇下個周末他又來敲門,一臉謙卑神情,誇張到幾乎帶點嘲弄味道,但也像打從心裡的,我沒法確定。
「我不會耽誤妳太多時間,」「抱歉上次得罪了妳,我想道歉,送妳個小禮物,希望妳收下。」
「好了。」他把小盆栽擺在辦公室一隅。「希望我們之間別有不好的感受……這樣妳這裡看起來會有朝氣點。」
○在那種情境下,我沒辦法告訴他我不想要植物,我根本痛恨室內盆栽。我試著打斷他 ,想解釋我租房就是想在生活中得到一個區域,我和他之間無須牽涉任何感受。但我發現這是一件沒指望的事,我要如何公然反抗這種對人情的渴求呢?
「妳寫作的進度還好嗎?」「嗯,如果妳想不到東西可寫的話,我有一大堆。」一陣停頓。「不過我想我又再耽誤妳時間了。」他以故作輕鬆的口吻說。這是個測試,而我沒通過。我微笑,眼睛停留在那棵華麗的植物,我說沒關係。
「在妳之前的租戶,他是整脊師,妳可以寫一本關於他的書啊。」
我進入聆聽狀態。若說懦弱和虛偽是我最大的缺點,那好奇心必然也是。
「他在這裡經營得有聲有色,問題是他服務的範圍比整脊還廣,他搬走後我進來看,妳猜我發現甚麼?隔音設備呀!以免他服務的時候吵到別人,就在妳坐著寫故事的這個房間裡呀。」
「我們最早知道是有位太太來敲門,跟我要萬用鑰匙,說那男的把門鎖了不讓她進去。」
「那男的不要這個客人了,是年紀滿大的太太呀,那男的那麼年輕……,世上就有這麼齷齪的事。」
我好一陣子才意會過來,他不是在說一般的八卦,而是認為作家會想聽這樣的事,在他腦中,寫作和淫猥之間有一種隱約而有滋有味的關聯。
〇下一件禮物是茶壺。我堅持我只喝咖啡,請他轉送給太太。他說喝茶比較有助放鬆,他說他看出我和他一樣是神經緊張的人。那茶壺滿是鍍金和玫瑰圖案,一定不便宜,儘管看起來醜陋至極。他替我買了個字紙簍,華麗至極,還替我椅子買個靠枕。我鄙視自己,臣服於這樣的恫嚇,我甚至不是同情他,就只是沒法拒絕那迎合的渴望。他必也心知肚明他已經收買了我的容忍。某方面而言,他一定也因此厭惡我。
○如今他在我辦公室逗留時經常說自己的故事,希望我能將那些事寫下來。
〇後來我開始踮腳爬樓梯,轉鑰匙盡量不發出聲音,我甚至考慮改用手寫,也渴望擁有那位邪惡整脊師的隔音設備。每回他來到我門前,他會問今天還好嗎,我便回答我今天很忙,啊,然後他溜進門,說不會耽誤我太多時間。正如我說的,知道我多麼想擺脫他卻無能為力,他知道,卻不理會。
〇一晚,我到家後才發現要寄的信忘在辦公室,便回去拿信。從街上就看見辦公室的燈開著,接著,看見他俯在桌前,原來他會進來讀我寫的東西。他拿起字紙簍說想替我整理一下,立刻走出去。我沒說話,渾身顫抖,又氣又滿足;找到一個有力的理由真美妙,這是一種難以承受的如釋重擔。
〇我便把門鎖上。他那友善而哄騙似的敲門方式,我用力打字,總有停下的時候,他喚我的名字,好像我在耍把戲的樣子,我緊咬嘴唇,不作聲。
〇接下來的發展我完全沒料到。辦公室門上貼了張字條,麻煩我去麥利先生 辦公室一趟,我馬上去,想把事情立刻解決。他坐在辦公桌後,隔著一段距離看我,像不得不以無奈的負面角度重新檢視我似的。
「那時我沒想太多,雖然我也聽過別人怎麼說作家和藝術家,……妳來跟我說,麥利先生呀,我想寫東西,需要一個地方,我相信妳,給妳一個地方…可是,我愈想,就愈想弄清楚。」
「你想弄清楚甚麼?」我問
「還有妳的態度實在讓我沒辦法安心,妳鎖門,妳也不應門,正常人不會有這種行為,除非是想隱藏甚麼,一個年輕女人,一個婦道人家說自己有先生、有孩子,卻把時間用來卡喀卡喀地打字。」「現在我只要求妳對我坦白,這是我有權利要求的,如果妳把辦公室用做其他用途,或是有其他人進來─」
「我不懂你的意思。」
「還有一件事,妳說自己是作家,嗯,我讀很多東西,從來沒看過妳的名字,妳用筆名嗎?」
「沒有。」
「嗯,我也相信不是所有作家的名字我都聽過。我們就不計較了,只要妳承諾不再出現欺騙、不當的行徑─」
不知怎的,我的怒氣被延遲了,我在這裡寫得多順利啊,我決心不要被趕出去。我感覺和他的角力已經進入僵持,我可以拒絕開門,拒絕看他的字條,碰面時拒絕跟他說話,我已經預付了租金,我決定不把這一切放在心上,每天把草稿帶回家。
〇之後我數度在門上發現字條,不想看,但總是看了。他的指控一次比一次明確。說他聽到我辦公室裡有人在說話,說我的行為干擾麥利太太午睡,說他在垃圾桶裡發現一支威士忌酒瓶。
○我想著那位整脊師的事,明白麥利先生人生中諸多傳奇是如何產生的,實在令人不怎麼舒服。
〇現在他在字條上控訴我跟「五號」的人過從甚密,「五號」是附近一家咖啡館,我想他引用這個名號或許有象徵的目的。
〇一個周日上午,我剛進來,他來敲門,請我跟他到走廊的另一端看看。這是我專屬的洗手間,牆壁上滿滿的塗鴉,用口紅畫的。
「這裡應該鎖起來。」我以冷靜堅定的語氣說。「洗手間沒有上鎖,誰都可以進來,也許街上的孩子跑上來啊,我怎知道?」
「孩子真可憐,大人把他們帶壞,但錯全賴在他們身上。妳知道,這是妳該好好想的事,有法律耶,有《猥褻法》耶。」
〇這是我印象中自己第一次有意識地深呼吸,控制自己。我很想殺了他。
〇或許是我的某個神情使他洩了氣,他往牆邊一退,說其實他不覺得我會做這種事,或許是我朋友搞的。
〇我回到我的辦公室,拔了爐子的插頭,原地站了片刻,憤怒得無法呼吸。過後,打理起該做的事。打字機和紙擱在椅子上,收起摺疊桌;即溶咖啡瓶蓋旋緊,跟黃色馬克杯和湯匙一起收進當初帶來的袋子裡。
〇我正把東西拿下樓放進車子,麥利太太來了,我自從那第一天後便很少見到她。她看起來並不心煩,而是實際且認命的模樣。
○「他疏忽了,」她說,「他失控了。」
○她幫我拿那只裝著咖啡粉和馬克杯的袋子,如此沉靜,我感覺滿腔怒火漸漸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吞沒我的憂傷。
今天,雨後涼爽,我當了個快樂的打字工。
總總因素,延遲到母親節才回家探望母親和阿姨。
阿公開車送我抵達朴子和布袋,過午即自己北返,隔天一早 有重要的人情世故需要參加。
(炅樵表弟為我們照相)
從布袋回朴子,取道「外婆家」。在路上聽我媽說了件發生在民國44年的事:她騎腳踏車載著將滿周歲的我回娘家,去看我舅舅張大網抓魚,連人帶車跌進池塘裡。
在朴子家,
和阿玉(左二)一起在菜市場長大,
雖然就讀的學校不同,但同年級的情感沒有障礙。
右邊那一位是阿玉的麻吉,剛好是我媽的斜對面鄰居。
阿玉帶來一瓶「冷泡茶」,以曬乾的「南非葉」泡的。
說這方圓,家家除了種沙漠玫瑰,現在也流行種「南非葉」↓
打包了一包乾葉給我帶回 ↓
三舅家小我一歲的貞表妹送來一大袋處理好的剛撈的魚鮮。
利用這機會問問舅家眾位兄弟姐妹的現今,
住在哪裡,幾男幾女,內外幾個孫 ─ 雖然蠻制式的,但說者如數家珍聽者津津有味都不累。
魚既重又需要搶時間保鮮,當時也在場的我的妹妹開車帶我到高鐵站,
感覺是很久沒搭乘高鐵了,
高鐵降價了。
而且 嘉義 ─ 桃園之間,多設了三個站:
雲林(斗六)、彰化(田中 )和苗栗(後龍),
行車時間多了16分 鐘。
老同學花花從網路傳來 ↓
↓ 這個小孩,經常不聲不響在身邊,讓你抬頭見到平安和喜樂
他們的媽媽傳來一張照片,
題為「五年前的今天」,
前後組合好對照 ↓
5月5日,回新竹
今年的春節、清明節,家族聚會的大節日我在遠方,缺席了。
這日回新竹,見過大哥大嫂等家人。
下午到「麗池」周邊,
玻璃工藝博物館、孔廟、動物園就在這一區。
老菩提大樹新葉透光顏色豐富,
可惜我沒有能力用相機「寫生」。
玻璃工藝博物館區內,高齡的日式房屋經過整建,作為玻璃工藝展售場店。
這一區是老樹的聚落,樹比屋更高齡。
從博物館入口左側上階梯,是孔廟後院,
下圖林中紅瓦白牆是孔廟的建築。
之後,到火車站後站停車,走進昔日的老市區。
阿公的童年、青少年,種種記憶在這裡。
下圖是東門城的護城河,兩旁也是大樹羅列。
↓ 以前富商的家屋,後來曾經是「圖書館」,如今又到了現代的富商財團轄下。
5月4日,下午一點
百吉步道,剛剛好的清幽
有人帶著199朵玫瑰來,花瓣三公里藏。
5月3日,早上七點,
在大溪仁和國中來賓停車場,傾盆大雨之中 ↓
阿公年輕時在此任教七年,
有些人有些事我耳熟,但第一次來到校園。
阿公路過附近,每每轉入,走校門正前的松樹行道,
也借道,也回憶。
這日,學校「退休協會」舉辦活動,
(阿公不在此校退休,但每每被呼喚)
宜蘭一日遊。
我第一回當眷屬同遊。
搭乘大客車,更立體感的視野 ↓
第一站,綠色博覽會。遊覽車的導遊在入口為大家照團體相 ↑
以下八張攝於博覽會場內
午餐之後,到一個裡裡外外都是「盆栽」的香草花園,喝咖啡。
然後到「蜜蜂之家」聽養蜂人家的故事
↓ 花粉到蜂蜜
回程,領隊的前輩蔡校長說:「不要計較景點合不合意不要計較餐點好不好吃,我們就是來相聚,來看看老朋友。」
真是如此。
而我,即使埋首27年的學校,我轉身就走,我沒再回頭。
接續前篇,補述「薑母島」所見
那日登船遊石門水庫,在台灣青山包涵的水中央,腦子回想搭船遊美國康乃狄克河和北歐峽灣的觀光航行,三者都令我感動,真實卻似幻境的大自然美。
而台灣的「偶像劇」感染力道足以更改一座小山的歷史名稱,並使它成為觀光一探的點,這也算是時代力量的一脈湧流。
以照片大略說明島上30分鐘的觀光路線
上圖的道路是島上的最底層要道。
從碼頭上來,向左轉,經過一面觀光小吃攤,轉個角就是這條山上路。對觀光客而言,它通往公共廁所和「阿婆茶葉蛋」,抬頭會見到搬家到高處依然面水的小小「土地公」廟。
上圖,左向的第二層路徑。
民宅看起來不像有人居住,木匠的工作亭子台木屑堆積。
碼頭上來,迎面是販賣漂流木等木製小品的穿堂兩面攤,
右向,走下階梯,終點是一個小小的私人用碼頭 ↓
↓ 從小碼頭回頭仰望的光景
下船停留的三十分鐘,掐頭去尾,努力放腳探頭,也就只走這麼一點點。
網路上「帶著全家趴趴走的部落格」,2011年有篇非常詳實的分享。遊船的資訊,至今一樣。
今年的五一勞動節,
星期日,周一補假,兒子邀父母親,親子一日遊。
走路搭配車行,把石門水庫三層都走過
↓ 為什麼我照的蝴蝶這麼大隻
↓ 後池邊高聳的度假屋,早期的「水鄉」和後來的「湯布院」
↓ 「大溪湖畔」早午餐,這位爸爸今日脫身當兒子
↓ 從阿姆坪搭遊船到「薑母島」(枕頭山)
↓「薑母島」碼頭
↓ 以下四張,薑母島上
↓ 離開阿姆坪,走台7往復興,來到「復興橋」
↓ 在復興橋頭的「山嵐咖啡」歇腳,
也許紅豆牛奶冰是更時的選擇
再走一趟「羅馬公路」,
從關西走台3乙經龍潭大溪回家。
以石門水庫畫圈圈,一小圈一大圈,十個小時,玩得很盡興。
來自Tom的分享
春暖花開,幸福閃電
其實,孟若不僅僅寫女人,也寫男人。
首先敘述這篇「冰影」的人物和情節。。( 摘自1990年出版的《年少友人》)
幕前人物有三:
奧斯丁,年過七十,正式退休的牧師。妻子過世未滿年。成年兒女在各自的區域各自的領域立業,成家。
凱琳,奧斯丁請來照顧妻子和整理家務的中年女子(一併解決凱琳的困境)。凱琳永遠只穿牛仔褲和海軍粗藍呢外套,表情始終冷峻,毫不掩飾對前夫的怨恨。
布蘭特,由牧師奧斯丁照顧陪伴戒酒成功的人。他是凱琳的前夫。在戒酒後接近上帝,以更強化的宗教意味取代奧斯丁管理「拉薩路之家」。凱琳稱他「偽基督徒」。但奧斯丁說:「誰有資格說布蘭特與我不同的做法不夠接近上帝?」
以下按原文順序節錄
奧斯丁死前三周(他乘船遊湖溺水),在百貨公司男裝部,三面長鏡的伺候下,盯著鏡中的自己。襯衫的顏色深一點,配淺色長褲,保證好看又年輕。
奧斯丁就要在夏威夷結婚,他的未婚妻住在那兒。
奧斯丁給凱琳看他即將要娶的人的照片。照片裡是三個人─ 奧斯丁,奧斯丁的妻子和席拉。席拉直視著前方,乳房和肚子圓滾滾,直視著鏡頭,一點都不擔心拍出來會是怎樣,真的開心的人。
也給凱琳看張明信片,那是席拉住的城市,也是奧斯丁將落戶之處。還有席拉群花怒放的家。
奧斯丁要凱琳把所有的東西都清掉,連他的書、老打字機、妻兒的照片也在內。之前跟他的二個孩子寫過信打過電話,說他們有甚麼想拿的就拿走。女兒說甚麼都不要,兒子說想要飯廳的家具,後來因為運費太貴而作罷。
奧斯丁本來想把所有東西包括房子捐給他一手創辦的「拉薩路之家」。後來想,與其讓他們使用妻子的碗盤,坐妻子的印花布沙發,不如把東西全送「拍賣倉」,換得的錢再捐給大家。
奧斯丁在跟女兒的通話中說:「這跟你媽一點關係都沒有,這是一種全新的生活,愛上帝的方式有很多種,盡情享受人生是其中一種,我很晚才領悟…罪惡感是一種罪,一種誘惑,有很多可憐的人喜歡沉溺在罪惡感裡…,人生這麼長,你怎麼可能沒有遺憾 …。」
「親子啊,親子,一張糾結的網,他們希望你永遠不變,永遠扮演父母的角色, 萬一哪天我們真的做了他們以為我們不會做的事,他們就覺得天塌了。」
兒子也來電,奧斯丁說:「你和你妹妹都把自己照顧得好好的,有這樣的孩子真是福氣…,我老年退休金加上牧師退休金,我足夠了。再說,這位女士,她叫席拉,這麼說好了,她自己也不缺錢…。」
奧斯丁歸納出兒子擔心他的財務狀況,女兒擔心他頭腦不清楚,情緒有問題。
有幾樣東西奧斯丁建議凱琳留下來用。
奧斯丁出發的那周的周一,來了場暴風雪。學校連停了二天課。凱琳心想這種天氣週六如果走不成,說不定就乾脆不走了。
雪停了,奧斯丁邀凱琳到湖邊走走在那裏照了冰錐與洞穴「不可思議的風景」。凱琳想起,席拉都沒有打電話來:「也許你要慶幸你脫身了,她都沒跟你聯絡。」「她打來的時候是我們的深夜時間。」
奧斯丁動身前的一個早上,凱琳獨自在家時接了一個從「沙夫特湖」打來確認行程的電話,說明天下午三點有人在桑德貝機場接奧斯丁。凱琳因此打了個電話給奧斯丁的女兒梅根,在答錄機裡留話:「我只是想跟妳說,妳爸都很好,心理狀況也正常,他明天就去夏威夷……」
剛好奧斯丁進門,凱琳又連珠炮的問了串問題。去銀行了嗎?(去了) 外面這麼冷,呼吸胸口疼嗎?(不疼) 「拍賣倉」的卡車甚麼時候來?(周一來) 教會董事會的人何時來拿這房子的鑰匙?(週二或周三都可以,看妳整理的情況)
最後一個問題,他出發前或是到了那邊,會不會跟他的兒女聯絡?(他說,他和孩子該說的都說了,到了那邊再寫信給他們)
他把大衣掛在樓梯扶手上,她看到他伸手握緊扶手好穩住身子。有好一會兒沒開口。
有誰會相信這已屆殘燭之年,日益佝僂的男子,就要娶個能給他慰藉的寡婦,從此過著豔陽下漫步海灘的日子……。
最後說到那些冰的照片,照片還沒洗好,下周凱琳再去取。
「那你把地址給我,我把照片寄過去。」
「妳先收著,等我寫信給妳。這樣最好。」
於是,最後她身邊就是這一疊冰的照片,和那堆她中意的舊物。她真該拿相機拍下奧斯丁─人間蒸發的奧斯丁。他已和冰一樣不見蹤影,唯一出現的可能是春來後,屍體沖上岸之際。凱琳看看這疊照片,看到後來她覺得奧斯丁其實就在照片裡,無影無形,卻閃閃發光。
此刻,她覺得其實他早知道,知道她洞悉他的安排,明白他的意圖。無論你多孤單,費了多少心機,決心多麼堅定,你難道不需要有個人知情嗎?她可以是那個知情的人,那是種不尋常的牽繫,想到這一點,她覺得自己備受肯定─這真是意想不到的事。
她把一張照片放進信封裡寄給梅根(奧斯丁的女兒),一張寄給唐(兒子),另一張則寄給鎮上彼端的布蘭特(凱琳的前夫)。她沒有寫上一個字。她今後不會打擾這些人。老實說,再沒多久,她也要走了。
她只是想留給他們一個問號。
動不動就往台北跑。
略過1659,阿公車停永寧停車場,再續捷運,台北更便捷了。
花博之後的美術公園,
第一次來到,甚麼都不知道,悅目的就照相。
繼續往北投。目標「地熱谷」,地熱谷竟然「有門可以關上」。這也就想起這日是「周一」,現在,很難釐清事情是在昨天前天還是大前天,「三天內一片混沌」。
在河岸風景裡寫生的一位小姐。
彼此的眼睛都是墨色,但必有其他可辨識彼此當下的可親。
時髦的年輕人,問我可不可以幫她和圖書館另面的圖騰合影,說她從福建來。
(說國語的腔調很像)
● 中間隔了一天,又找了個理由來市府連通道的誠品晃(阿公)。我是現實的人,既然來了就做點真實的事,我又去翻孟若的書,特別是六十歲的成名作「幸福陰影之舞」更是想讀。
在我拿著書去找收銀處的「途中」,一位著灰藍褲套裝素顏短髮側背直型牛仔包不算年輕的女士開口對我:
「你買那麼多書,是誰的作品?」
「翻譯的,加拿大人,孟若,短篇小說。」
「她寫甚麼?」
「只讀了幾篇,剛好都是女人。」
「她寫女人的甚麼?」
「女人的生活,情感,,她的書在『美洲文學』那面牆,,去看看 ~」
「為什麼她要書寫女人?」
因為這位女士不只用「寫」而用「書寫」,我繼續回話:
「書評說『一個男孩,他長大可以期望成為任何人;一個女孩,她長大卻只能成為一個女人』,,」
「不要自我設限,就沒有甚麼差別,,,」
「是啦,不應該自我設限,,她的書,木馬文化出版,在美洲文學那面牆,,,」
然後阿公來了。
稍後,阿公的感想是「你就是一副老實相,很好騙的樣子。」
很好騙,有誰比阿公還知道呢。哈哈。
下雨天,
在室內活動
韶安跟著「任賢齊」比劃著「愛眼健康操」,虎克一旁找個位置相與共
再來縫個「布袋」玩。
再加一片帽。
心中彷彿有一面鏡,可以自己來。
再縫上一個蝴蝶結
自己縫製自己試穿試戴
用針線縫的布袋,有翻蓋,還有鈕扣扣上。(扣孔請阿嬤幫忙)
玩得真開心
黃昏時候,小蝶花間來去。
加拿大女性作家 Alice Munro 的作品
●「曼納斯統河」列在由張茂芸翻譯的孟若。( 摘自1990年出版的《年少友人》一書)
這篇以第一人稱說故事的「小說」,說的是加拿大西南部小鎮的環境、居民和一位女詩人的情感(人生)歷程。
文中主角艾美達出版《奉獻》一書聞名,當地報紙《哨兵》稱她為「我們的女詩人」。
小說以艾美達的詩作為每個段落的詮釋,穿插地方八卦報《哨兵》的報導或影射評論地方人士、地方事物而逐步展開鋪陳。
女詩人的心中事,特別是關於情感和結婚成家的冀望是本篇小說的骨血靈魂。
詩人情感投射的對象是一位外來的,住在她家旁邊,隔著一塊空地的鄰居「賈維斯‧龐特」。
以下以原文的順序,捨去諸多細節描繪 (其實很生動、出色,讓小說像個真實的故事),節錄成縮小版。
女詩人有張長臉,深沉幽暗的大眼,穿著黑色連衣打摺裙,低尖領口露出蓬蓬白色蕾絲,戴了絲質軟軟貝雷帽。「我」因此看出這位年輕女性想表現的美感,或至少也看得出她內向固執,特立獨行。
女詩人艾美達自述:「父親帶著一家五口來到加拿大西岸的荒地,妹妹和弟弟相繼因為流行病去世,母親因此一蹶不振,過了三年也去世。我成了父親的管家,打點家務長達十二年,直到父親去世。」
「我很小就喜歡寫詩,這是我撫平傷痛的方式,雖然傷痛與天地間任一過客的遭遇並無二致。」
「大部分寫家鄉景觀,我思我見。有首打油詩,寫的是人在教堂聽講道,腦子裡想的是甚麼。也寫過到墓園〈訪家人〉,整首詩都是獨白 ……。」
作者旁敘:1879艾美達孤單一人仍然住在珍珠街與佛羅倫街口轉角。這鎮上到1950年代,都籠罩在高大的榆樹下,要是沒了這些樹,只怕一切都會給人看光光,後院、曬衣繩、木塊堆、蓋滿補釘的小屋、倉庫、茅坑,光禿禿,赤裸裸,完全是窮鄉僻壤的樣。
此般生活風景是作者從《哨兵》讀到的。《哨兵》提醒大家,一堆流氓、奸商、小偷四處跑,記得保護自己,說這是充滿機會和危機的時代。
艾美達家面向的佛羅倫街,是有頭有臉的街,商人、工廠主人、鹽井主人都住在這裡。不過從後門出去的珍珠街可就是另一個世界,珍珠街的最後一個街區只能用悲慘形容。最窮困的人在「珍珠街沼澤」生活。
賈維斯從外地來到小鎮,成為艾美達的鄰居。他家既沒種果樹,房子四周也沒種花,他是獨居的鰥夫。
據信,我鎮某位可敬的紳士為儉省故,不斷從公用水龍頭汲水自用,並沿鐵軌撿拾煤炭碎片做為自家燃料。他可有想過送鹽給鎮上和鐵路公司,作為補償?
上面文字出自《哨兵》,含沙射影,直接開砲。這段話講的就是賈維斯 ─ 儘管在別的段落,這報紙對賈維斯無比敬重,說他是地方行政官,熱心教會事務,說他是雇主,提供工作機會。說他的妻子年輕漂亮,兩人感情很好,卻在生產時死了。講得無憑無據,卻讓人聽得興致盎然。賈維斯本人對外只說自己太太死了。他到這地方來是為了找油,卻發現了鹽。
有次他和艾美達從教堂走回來,跟她說了鹽井的事。很有可能他繼續跟她說自己旗下的其他事業。
最近某個艷陽高照的安息日早晨,男男女女從教堂漫步回家,我們在這段路上注意到一位精明幹練的男士與一位書卷氣的女士。兩位或許都稱不上年少,卻絲毫不見歲月刻磨的風霜。我們能依此揣測出甚麼嗎?
大家都認定艾美達把賈維斯當丈夫看待,只要他開口,她就會點頭。
她確實想著他,只是不想期望太高,免得自取其辱。她想,如果有個信號就好了。週日早上上教堂,他不會來接她。但他會陪她一起走回家,在她家門口停步,微微抬起帽沿致意,隨即離去。
他們並肩同行時,她嗅得到他的氣味,一絲不苟、井然有序、頗有分量的衣服,就像她從前幫父親細心刷過、漿過、燙好的衣服。她想念這活兒,想念父親的稱許。賈維斯的衣服,身上的氣味,乃至一舉一動,都讓她在靠近他時肌膚像通了電,雙臂的汗毛為之直豎。
艾美達一直失眠。醫生開了安眠藥和鎮定劑給她。她不斷做夢,夢境太真實,而且不是甚麼愉快的夢。醫生勸她別一直看書,多做家事多運動。於是艾美達展開大掃除也幫教堂打掃幫朋友貼壁紙為主日學野餐烤蛋糕……。
夏日的珍珠街周六夜總是很吵,喝醉酒的鬧事,彼此不滿的爭吵,東西丟出來的聲音,木材堆或圍籬塌掉的聲音,腳步四處奔逃的聲音……某個周日清晨艾美達起來,看到她房子圍籬邊一具屍體,一具女性的屍體。艾美達打開前院大門衝到佛羅倫街,猛拍賈維斯家的大門。
賈維斯狠狠盯著艾美達問:「她死了嗎?」整張臉皺成一團,拿起帽子戴好,帶上門鎖上門,鑰匙放進口袋,兩人一起走在人行道上,走到珍珠街,屍體還在。賈維斯垂眼看了一陣,用靴尖頂了一下屍體的腿,開口喂,腳繼續戳著對方:「起來,快,起來。」,這屍體終於自己把自己拖起來,他俯身,朝女人黏乎乎的髮根一抓,好讓她別再往籬笆撞。… 「看吧,妳的屍體會自己走了耶。」…看艾美達有氣無力,賈維斯跟著她進入後門走進後廳。「沒甚麼好緊張的,」「她只是喝多了。」賈維斯在這一刻對艾美達的感覺是之前他不曾感受過的。… 「我再來看你。」,「我會和妳一起走去教堂。」賈維斯這樣說。
上週日早晨,本地一女性居民在珍珠街轉角發現一婦女倒臥街頭。該名居民認為婦女已一命嗚呼,結果只是醉得一塌糊塗。最後婦女在龐特先生極力勸說下,終自酩酊大醉中起身,龐特先生是地方行政官,應該名女性居民之請前來相助。這類不當、擾人、令我鎮蒙羞之事件,近來有日趨普遍之勢。
賈維斯才走,艾美達想起賈維斯說要來和她一起上教堂,便找了張紙寫下:「我今天不舒服,希望在家休息。」把紙條塞進小窗外框。她渾身抖個不停。
屋外,要往教堂去的馬兒揚起陣陣煙塵,而她仍坐著不動。院子的門開了,男人自信的步伐踏上她的門廊,她的聽覺敏銳,可以聽見有人抽走窗框上的便條 ……
(以下省略整整三頁篇幅,是艾美達的獨思獨白。連導流入詩,名為〈曼納斯統河〉的來歷都省了)
1903年四月二十二日,上周二下午三時至四時間,一位才德兼備的女性於自宅過世。這位女性以情感豐富而流暢的詩作,為本地文壇增色不少。令人扼腕的是這位女詩人在晚年神智不甚清明,因而行為略顯乖張異常,她不重禮節,疏於打理自己,若不知她過去風采,極易把她視為怪人,甚或取笑的對象。然而這一切不快都將過去,世人會銘記她發表的精采詩作,她生前為主日學校盡心付出,侍奉父母盡孝,堅定的宗教信仰。所幸,她去世前因病受苦的時間並不長。她在珍珠街的沼澤地散步,幾名頑童一路追趕她,害她落水。鑒於我鎮少年種種囂張劣行,且曾有騷擾該名女士之紀錄,此說法並非完全不可信。風寒轉為肺炎,終至不治。……。
1904年一月。本社區創辦人之一,暨本鎮早年風雲人物 ─ 賈維斯‧龐特,於上周一早晨在辦公室讀信時猝逝。賈維斯‧龐特熱心投入商界,極其活躍,對本地數間公司行號之創建多所指導。亦嘉惠本鎮產業、生產力和就業機會。
《哨兵》繼續滔滔不絕,只要有人死了,這報紙幾乎都會寫上一篇。
小說的結尾部分,作者「我」在墓園中尋找艾美達的墓碑。
「我以為這世上除了我,沒有人會知情,會串得起這些事。」